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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首先,我想解釋一下交易不分析的原因。
一
首先,我想解釋一下交易不分析的原因。
人們通常認為良好的分析是成功交易的前提,古人亦曰“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但是經過多次被市場蹂躪之後,有時候不得不發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感歎。
痛定思痛,我認為分析結果經常與交易結果相去甚遠的原因,既不在於分析,也不在於交易,而是在於市場的無規律性,或者稱為隨機漫步性。
分析是一個主觀行為,面對同樣的走勢,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即使是同一個分析師面對同一種走勢都可能會產生多種推演,所以不同分析師的觀點大相徑庭應該是司空見慣的現象。
二
人們普遍認為期貨交易是“零和遊戲”,我們現在試想一種比較極端的情況,當全球的分析師突然間觀點都趨於一致的時候,當我們下單卻尋不到買家的時候,盈利從何而來。
因此,正是這種對未來走勢判斷的差異性才是期貨市場波濤洶湧的動力,分析師的職責就是盡可能多的把潛在可能性羅列出來。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波浪理論總是“千人千浪”,“一形多解”的原因。
總之,分析是一種主觀行為,分析就是預測趨勢。交易卻是一種客觀行為,交易要求我們跟隨趨勢。交易的客觀性主要體現在走勢的唯一性上。可以這麼說,分析師提出的都是種種假說,事實沒有發生之前,誰都無法推翻其合理性。
可惜事實只有一個,交易員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從種種假說當中找到那個最接近事實的分析,然後將其執行。
三
投機行業有句名言叫做“市場總是對的”,所以交易員應該是客觀引導主觀,而不是主觀指引客觀,這就是所謂的跟隨趨勢,而不預測趨勢。人們常說沒有觀點的交易員才是成功的交易員,這也是亞當理論所宣導的。
如果我們把市場的走勢看作一條河流,試問一根樹枝和一片樹葉哪個漂得更遠?我想答案可能是樹葉,因為樹葉就像無根的浮萍,總是隨波逐流、隨遇而安;而樹枝棱角過於分明,所以更容易被大勢所淘汰。
我們頭腦中對未來趨勢的預測就像是河流中的樹枝,你的分析越周密,自信心越強,但如果方向有誤,其結果很可能是南轅北轍,縱然你的馬跑得再快,又能怎樣?
相同的原動力卻產生不同的結果,這是所有混沌系統的基本特徵。當原因與結果間的關係不確定時,便產生非線性現象。我們來看混沌理論中“非線性系統的非因果性”原則在金融市場中的體現。
舉個例子說明這個問題,比如一張白紙上有A、B兩點,現在讓你從A點向B點做連線,問你能做說少條?我認為是無數條。其實,我們預測金融市場未來走勢,就像是從A點向B點做連線一樣,預測結果肯定是千差萬別。
也許金融市場實際走勢會和其中一種預測重合,也許根本不在預測結果之內。這種預測的誤差有會有多大呢?我們先把問題簡化,不是根據目前的狀況預測未來,而是根據目前的狀況復原過去。
也就是說,已知A、B兩點的具體位置,某人從A點走到B點之後,讓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再從B點返回A點,而且A、B兩點之間沒有任何參照物,我想結果一定大相徑庭。
這就好比,讓某人根據日線圖復原1分鐘圖一樣,二者差距可想而知。而如果要預測金融市場未來走勢,這就好比我們只知道起點,根本就不知道終點在哪,卻要描述其運行軌跡一樣。
既然市場是隨機漫步的,趨勢是不可預測的,那我們辛辛苦苦學習了那麼多年是不是白學了?基本分析和技術分析是不是沒用了?
後來,進一步理解了市場的風險性之後,我對這個問題又有了新的認識。
四
金融資產包含兩種風險:非系統性風險和系統性風險。非系統性風險是指由某種特殊因素導致的、只影響部分或個別資產損益的風險。系統性風險是指由某種一般性因素引起的對市場上所有的資產的損益都產生影響的風險。
通常非系統性風險是可以分析的,我們對金融資產進行基本分析的目的就是為了盡可能降低這種風險,而且通過投資組合理論中分散投資方法也可以達到化解非系統性風險的目的。
但是,系統性風險通常難以分析,個人感覺有時候技術分析可以降低這種風險,有時候則無能為力,風險對沖似乎更為有效,但同時也降低了收益。
風險源於無知。能夠預期到的損失都不是風險,真正的風險是那些預期不到的損失,決定金融資產收益的恰恰是這種難以預期的風險。
我們仔細想想,為什麼債券、股票的理論收益通常低於黃金、石油、期貨等金融資產,與其說前者的風險性小於後者,不如說前者的可知性大於後者。
由於債券和股票的收益更依賴於經濟和公司的基本面,這些資訊相對較容易獲得並具有相對穩定性,在一定時期內不會顯著變化,所以我們才能夠對其進行分析,這樣的分析結果也才具備指導意義。
正因為如此,巴菲特提出了“價值投資理念”,強調對公司進行價值分析,並且長期持有。但是,這樣的分析只注重了對金融市場的客體——交易對象(金融工具)的分析,而沒有更多關注到金融市場的主體——投資者。
期貨等金融資產除受經濟基本面影響外,還受到更多其他因素影響,尤其是投機者對未來的預期。有時候,雖然經濟基本面沒有明顯改變,但上述金融資產的價格也會發生顯著變化。
索羅斯的條件反射理論更加注重投資者對市場變化的反應,因此其對市場的描述更加接近真實的走勢。牛頓在屢次投資失敗後曾不無感慨地說:
“我可以計算天體運行的軌道,卻無法計算人性的瘋狂”。
通過上述分析,我認為人們對於風險的無知一方面受制於已知資訊的不完整性,即資訊不對稱;另一方面,還受制於未知變化的不確定性,即人們對於既定事實與未知事件的關聯性和關聯程度無法做出準確判斷。
博弈論已經開始從事前資訊搜集和事後連鎖反應兩方面試圖更加逼近真實,但其離實際運用還有多遠呢?而且,如果金融市場果真是一個混沌系統,那麼這種因果關聯性是否存在都值得商榷。
說到博弈,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操盤和下棋相似。K線就像是圍棋中的棋子,K線有漲跌之分,棋子有黑白兩色;操盤者和下棋者都需統觀全局,同時還要根據對手見招拆招。只是上下之間已令世人為之瘋狂,只是黑白二色以至變化無窮。
無論漲跌,其實都只是一條直線上的兩個方向而已,而全世界的投資者終其一生也只是在一個一維空間中忙忙碌碌,而且多數人可能是碌碌無為。這不由讓人想到《莊子》中的一個故事,說兩個國家發生戰爭,雙方打得昏天黑地,不可開交,但其實這兩個國家一個在蝸牛的右犄角上,另一個在左犄角上。
如果市場是隨機漫步的,那我們是不是就束手無策了呢?一個司機出門之前也不可能完全預見到他今天所要面臨的路況,那他是不是就不出門了呢?當然不是,雖然司機出門之前無法預知路況,但是他們可以憑藉自己的駕駛技術和經驗做到處亂不驚,有驚無險。
同理,投資者雖然不能夠完全預期到市場未來的變化,但是可以根據自己的經驗和技術儘量化解風險。日積月累,一旦這些經驗和技術定型之後,就意味著投資者已經建立了自己的交易系統。
那麼投資者如何建立自己的交易系統呢?前文我們假定市場是隨機漫步的,這個無序的市場就好像是一群無序的人群。儘管這群人是無序的,我們可以將其按照性別或者高、矮、胖、瘦等標準加以區分。
但是,如果事先沒有設定區分標準,那麼這群人就只能還是亂糟糟的一群人了。所以,從無序到有序的前提就是確立排序標準。因為市場永遠是對的,所以投資者應該跟隨趨勢。
上文我一直強調交易員不應該主觀臆斷行情,不猜頂,不猜底,要儘量客觀交易。客觀交易正是投機大師彼得·林奇的至勝法寶。但是,什麼是趨勢呢?客觀交易的靈魂卻是趨勢在心,戰勝市場的辦法就是向市場低頭。
的確很矛盾,投資就是一種矛盾的藝術。古人雲:目短於自見,智短於自知。要認清趨勢,首先必須認清自我。投資者應該首先給自己定位,自己到底屬於套期保值者,還是套利者,或者是投機者。不同的目的有不同的方法,這就是所謂的交易類型。
五
所謂交易系統,就是制定符合自己的交易理念的一套規則,然後用這套規則去對市場走勢進行分類,識別出適合操作的那一類或幾類走勢,並針對性的制定相應的交易計畫,然後嚴格執行計畫。
一旦投資者確立了自己的交易類型,接下來就應該確立交易風格了。在投機市場中趨勢天天有,時時有,那麼什麼樣的趨勢才是適合自己的趨勢呢?什麼樣的趨勢最適合自己只有自己最清楚,這就是趨勢在心的原因。
有的投資者喜歡快進快出,有的投資者則喜歡放長線釣大魚。確定了自己的交易類型和風格之後,投資者就要拿著自己選定的尺規去尋找適合自己的趨勢了。
激進的投資者可以邊做邊學,將研發和測試過程合二為一;保守的投資者也可以先在以往的走勢中做個統計,找到成功概率最高的趨勢。
前者耗財,後者耗時,投資者自己選擇。但是,無論採用哪種方法,都有一個修正、調和的過程,甚至不排除徹底否定,從頭再來的可能。
交易系統是有性格的。
一個合理的交易系統應該是和投資者的性格特點相吻合的。我前期就曾研發過一個交易系統,核心理念就是少損失,多進場,希望通過不斷調整自己對市場判斷的誤差,以期儘量逼近市場的真實走勢。
但是其結果可謂痛苦不堪,由於止損有限,不但要時時盯盤,還必須屢敗屢戰,真可謂勞民傷財。當時我真的感覺自己就是這個系統的奴隸,每天早起晚睡,足不出戶,等著被市場蹂躪。
有時候一天之內多次被止損,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一天被打出來三次,而且都是同一貨幣同一方向的訂單。這樣的系統不但浪費錢財,更是對精神的摧殘。
後來,我意識到趨勢好比一架飛機,在起飛和降落時是最危險的。當然,我不是鼓勵大家長線投資,但是藝高方能膽大,膽大未必藝高,而且還與投資者本身的風險承受能力有關。總之,適者生存,投資者對於不適合自己的交易系統應該儘早放棄。
交易系統也是有感覺的。
原來聽一些資深投資者總是把自己的驕人業績歸因為感覺,我當時認為感覺只是這些人的搪塞之言。但是隨著自己的閱歷逐漸豐富,我也逐漸開始承認感覺的重要性。
最初,我完全相信科學計算,入場點位、出場點位、止損點位等等都是通過統計計算出來的。也曾經有一段時間,效果不錯。我當時最常想的問題就是,如果把這套交易模式寫成電腦程式,完全由電腦執行交易,那要人還有什麼用,人類有一天是不是真的會被電腦所取代?
不過,我還是有一個問題沒想明白,如果有一天全世界的所有電腦都採用同一套交易程式,結果會怎樣?後來,實踐證明我是杞人憂天,我用很快的時間做到了資金翻倍,但是我又用更快的時間將盈利全部賠光。
六
我開始懷疑是科學計算更重要,還是實踐經驗更重要?後來得出的結論是,盡信書則不如無書。也許,電腦始終不能取代人腦,就是因為它們沒有感覺,不懂得變通。
而這種感覺,也並不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那種心血來潮,而是經過千錘百煉所形成的經驗在頭腦中下意識的條件反射,就像是司機的應急反應。道可道,非常道。操盤沒有一勞永逸,一成不變的規律。
操盤是一個見招拆招,動態博弈的過程。
期貨股票市場就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是一個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地方。每天,當我為新的一天佈置戰術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位將軍;當我拿著十字准線尋找合適的點位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位狙擊手。但是,誰又能知道今天誰又會喪命呢?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期貨股票市場畢竟不是戰場,生命只有一次,但是交易可以重來。
接下來,我想談談操盤過程中的資金管理和心態調整。
朋友曾經講過一個故事,他的一個客戶向他抱怨說,每當他手裏有單的時候,他都提心吊膽,以致夜不能寐,請教如何解決。他告訴客戶,把交易量減少到你能夠安然入睡的水準。
在風險市場當中,我們往往沒有能力控制利潤,但是能夠控制風險。所以,交易的精髓不是利潤最大化,而是風險最小化。無論操盤技術還是資金管理都體現著投資者的人性,但人性天生不適合交易。
人的本性之一就是趨利避害,當金融資產升值的時候,多數人往往表現出貪婪的一面,越漲越追;當金融資產貶值的時候,多數人往往表現出恐懼的一面,割肉離場。這就是所謂的“追漲殺跌”,很多人認為這是順勢而為,但很少人能夠做到適可而止。
因此,巴菲特說:我的成功就在於,別人貪婪時我謹慎,別人恐懼時我貪婪。很多人利令智昏,重倉以致萬劫不復,卻不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愚若智難,大智若愚更難。
我上文曾提到“交易不分析”,讓交易員放棄自作聰明的主觀臆斷本已違背人性,要做到像樹葉一樣隨波逐流就必須忘我,主觀符合客觀的過程就是一個“看進去”的過程。
研發交易系統的時候,投資者必須能夠“看進去”,仔細觀察市場所謂的變化規律,就像董事會仔細挑選、考核管理團隊的每個成員一樣。但這只做到了疑人不用,更難的是用人不疑。當組建好了管理團隊之後,董事會就應該權力下放。
投資者一旦建立了自己比較滿意的交易系統之後,操盤過程就應該“跳出來”。這時投資者就應該充分信任交易系統,認真執行系統發出的交易指令。這是在考驗企業的執行力。由於自己既是董事長,又是總經理,投資者常犯的一個錯誤就是越俎代庖,董事長行使總經理的權力。
這種現象表現在交易上就是主觀經常試圖修正客觀,也就是投資者不能徹底的執行交易指令。也許,盈利的時候我們還能夠做到泰然自若,但是虧損的時候,能夠做到順其自然的人就不多了。
當投資者總是對著大盤目不轉睛時,大盤的起落必然引發投資者情緒的波動,這時候大盤的波動更像是投資者的心電圖。要想盡量減少投資者主觀因素對交易系統的影響,最好的辦法就是眼不見,心不煩,即“操盤不盯盤”。我們只要做到定時看盤,在重要數據公佈時看盤就行了。
天人合一是一種境界,超然物外更是一種境界。
我們雖然達不到“手中無劍,心中亦無劍”的境界,但是可以儘量做到“手中有單,心中無單”的層次。一旦交易系統定型之後,這時候的投資者更像是一位農民。
他可以選擇播種的品種,可以決定播種的面積,也可以預期今年的收成,但是真實的收成還取決於今年的自然條件,這是他所無法預期和控制的,他所能做的就是精耕細作。
此時常見的心理問題是期望過高,即佛家所說的“求不得”,這也是貪欲的表現。知足者方能常樂,有些錢是註定掙不到的。
操盤過程中還經常遇到一個問題——獲利回吐。
有經濟學家做過試驗,賠一塊錢給人帶來的痛苦大於賺一塊錢給人帶來的快樂,但更痛苦的是讓你先賺一塊錢,然後再把這一塊錢拿走。其實,這些回吐的盈利就像是農民種在地裏的種子,如果你連種子都捨不得播種,那還能期望怎樣的收穫呢?有些錢是註定要賠的。
總之,交易不分析可謂無為,操盤不盯盤方能清靜。孔子曾說過,人到七十歲可以做到從心所欲而不越矩。雖然,我們未必真要等到年逾古稀方有所感悟,但要做到遊刃有餘必先苦其心志。希望大家能夠任憑風吹浪打,依然閒庭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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